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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县人民由于接受了辛亥革命前后禁烟的惨痛教训,不仅种烟已基本绝迹,就是售烟,运烟也被看着是干犯罪的事。一时有旧瘾的逐渐戒除,染新瘾的也绝少增加。这算是开县第二次禁烟。
可是,到护国军兴、滇军入川,云南烟土随军大量运销川境。那时,四川的烟价已经涨到每两价值十四五元到二十元,,几乎相当于同时黄金一两的价格。四川军阀见于大利所在,便在其驻防区内提倡人民种烟,抽收烟捐。到一九一九年,酉阳、秀山、黔江、垫江、丰都、忠县、长寿等县都先后普种起来。开县复种鸦片,也就是从一九二一年(民国十年)开始的,县人邹靛澄、汪海门就是在那次反对驻军勒种抽捐而被枪杀了的。
邹靛澄住居县城外西街,贫苦知识分子,毕业四川共和大学军事科。能文善画(国画和炭精画),口才捷绘,遇见不公不平的事,总是抵斥尖刻,毫不避忌。少年时,他和刘伯承、谢南城缔结金兰,按齿序各取了一个当时一般人认为“不吉利”的单名叫“刘贫”、“邹贱”、“谢丐”,其意是表示反对封建迷信和对旧礼教的挑战。由于他们才行出众,一时被誉为“开县三杰”——但忌恨他们的人,却暗地贬称为“开县三怪”。
一九二一年,开县属熊克武的部队二混成旅的防地,旅长张冲,旅司令部设在万县,所辖刘伯承、刘慕贤、鲁萍洲三团分驻戌区各县。开县知事彭蕴玉(浑名金娃娃)是张冲的丈人,他知开县过去是鸦片的著名产区,“大有可为”,便串同驻军团长鲁萍洲协请张冲批准在开县“劝种”鸦片,抽捐备助军费。为了掩耳盗铃,并一面唆团练局长张鸿孺,商会会长杜鼎三,劣绅廖仲威等拥护他们的这一措施。于是勒令开县人民种烟而强迫征收所谓“乐捐”四十万元的罪恶计划。将要通过一个所谓机关法团会议的形式而付诸实施了。
展开剩余70%邹靛澄曾经担任过开县团练讲习所所长和县立高等小学校教员在县中有一定的威望,而且当时还是开县教育会的会长。当他在机关法团会上听到县署交议种烟收捐的提案时,想到:开县人民自清末禁烟以来,历尽了多少年辛酸,付出了多少血汗,好容易才把鸦片禁绝。现在已是民穷财尽,十室九空,如何负担得起这么巨额的烟款?何况鸦片是害人之精六六配资,鸦片种得多,人就死得多,万不可种。于是,他义愤填词,毅然起来指斥当局的害民措施,辞语痛切锋利,毫无忌讳。救济院长汪海门也发言赞同。尽管杜鼎三、张鸿儒等那批坏蛋极力拥护县署的提案,但邹、汪二人的发言,义正辞严,无可辩驳,不能不在人民群众中发生影响和作用。
反动派总是没有人性的,彭蕴玉自然不会因邹、汪二人的反对就对开县人民放下屠刀。相反地还用阴谋杀害邹、汪二人段,来排除他们在开县种烟抽捐的障碍。
十一月十八日下午,彭蕴玉派人诳请邹靛澄去商量画像。当他被骗到县署客厅待茶时,汪海门亦被骗到那里。他们正在惊疑间,随即听到彭蕴玉高喊“坐堂”,传他们到堂上听审,并且诬判他们“擅造谣言,惑乱军心”。邹靛澄虽然知道彭对自己不满,但未料他竟如此横蛮,一时怒不可遏,激烈抗辩。汪海门也不示弱,据理力争,但彭蕴玉不让分说,立即宣布“收监”,退堂下去。
邹靛澄和刘伯承交厚,彭蕴玉是知道的。杜鼎三也曾提醒他说,“要害邹靛澄,须防捉虎容易放虎难啊!”这时,刘伯承已去重庆,正好趁机下手。所以,彭蕴玉退堂以后还忿忿地说:“他(指邹)恃的不过是刘团长,谅他远水也难救近火。”那时,笔者正在万县师范念书,事后据旅部的开县人透露,那次邹靛澄被害,确是经过彭金娃娃精心策划的。他在把邹、汪二人收监以后,极力封锁消息,拒不会客,也不准他们有关系的人去探监。一面秘密赶办诬陷他们的公文,请求张冲批准就地“正法”。又虑旅部人员多,关系复杂,恐遇梗阻,便把这封“机密文件”派专人送到旅长公馆交在他女儿手中。他女儿是在十九号的晚上,才得到机会把文件转交张冲并力催批准照办的。但邹靛澄的家属,在他陷狱以后,确曾派人到万县急电刘伯承营救(那时开县不通电),刘伯承也确曾立即分电张冲和彭蕴玉,愿以自己的身家担保。不料他发到旅部的电报,已在张冲批复之后,无可挽回。而二十日晚送到开县的电报,又被彭蕴玉故意搁压。二十一日清晨,彭蕴玉就根据张冲的批复,将邹、汪二人绑至县城彭门外枪杀了。
做贼人总是心虚的。据当时目睹者谈,反动派害怕邹、汪二人揭穿黑幕,在将他们被绑赴刑场的途中,口中是被铁衔紧勒着的,只见邹靛澄圆瞪两眼,昂首四顾,口中“呜呜”不成一辞……。
邹、汪二人被惨杀,开县民主受到严重打击……。
一九二二年春天,开县遍地开放了红浅白的鸦片花,反动派兴高采烈地设分赃职,准备“举纲取鱼”。第一届“乐捐”处长一职,就是彭蕴玉用来给杜鼎三“酬庸”的。
另:鄢愚安回忆邹靛澄、汪海门被杀害的事实和经过回忆
证人:鄢愚安
民国十年(1921年),开县伪县长彭蕴玉搜刮民财,勒令全县农民大种鸦片烟,借此向农民勒索税款五十万元,类其名曰“乐捐”。当时邹靛澄先生任开县教育会会长,团练讲习所所长,县高等小学教员。汪海门任救济院院长,并在东街开设云演斋铺号,经营文具纸张。邹汪因书画结交,常有往来,由于他们个性都很直傲,对彭蕴玉所筹划的五十万元的捐款颇为不满,公开反对。据说,在商会闲谈时,他们曾骂彭是裙带官,到开县来刮地皮。当时商会会长杜鼎三是彭的一等红人,即将此事向彭密告了。因此,彭对邹、汪二人怀恨在心,急欲除之为快。旧历冬月十七日,彭蕴玉以请画像为名,将邹、汪骗到县衙门,立即关进监牢,冬月十九日上午七点钟左右,就将邹、汪绑到较场坝杀害了。我看了他们的“罪状”,才知道是“妄造谣言,惑乱人心”八个字的莫须有罪名。这是我的回忆,因邹、汪二人被杀害时,我正在高等小学读三年级。邹靛澄先生是我们班上的图画老师,汪海门是我的岳丈。他们被杀害的那天早晨,我到较场坝云看了的,当时惨景,实在目不忍睹,我悄悄流了眼泪,上述事实和经过,本人亲闻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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